第41章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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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org)    p>    最终,七垣还是成为皇帝。而这件事已经是十来天之前的了,我住在宫里,这半个月来,我几乎未曾见过他一面。我在宫内,百无聊赖。而宫里的人对我也是议论纷纷,毕竟新帝上任,却有一个绯闻缠身的女友,而这个女友却又没有任何名分。

    我倒不是介意名分啦,只是总被人指指点点,也很烦啊。

    “姑娘你何必介意那些人,他们只是嫉妒,是嫉妒。皇上年轻英俊又有胆有谋,肃王爷他们都夸赞他是治国栋梁呢。皇上的后宫至今还空无一人,皇上又洁身自好,身边只有姑娘一人,他们那群小人才会那么嫉妒,胡乱编排姑娘。哎呀!没有,没有编排。”

    啊呀呀,说漏嘴了。这个慌里慌张的侍女叫杏儿,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是在宫里待了三年的侍女了。只不过,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性子,还没有磨灭。

    我摆了摆手,让她说下去。我倒是还蛮好奇,皇宫里的八卦绯闻能传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这好奇心会害死猫。

    “那奴婢可就说了啊,姑娘你得答应奴婢,可千万不能动怒,更不能责怪奴婢。”

    我三番五次保证,她才开口。

    “外头传言,说姑娘这等的样貌是狐妖变得。而且…而且…听说床事极佳,不知跟多少人……才会勾的皇上…神魂颠倒。”

    大概我的脸色是真的很差,所以杏儿慌慌张张的就跑出去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语的很。

    床事极佳?真是有够胡扯,明明我和七垣一次都……我狠狠拍了自己的脸,瞎想什么呢真是。不过,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确实是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容,可这真的怪不得我啊。其实,这宫里从来都不是缺是非的地方,我一早就知道的。可那天,我还是默认了七垣为帝。

    我倒在床上,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想起了登基大典那日。

    “什么?你说七垣无意皇位?”

    肃敬铮砸了手里的茶盏,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我苦笑,这个身为友人多年的人,居然不知道七垣的真正想法,将他推上了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位置。

    “可他为什么不言明,若是明说,我又岂会?”

    “你要他如何言明?渊栖棠身为三皇子,已经明确了不愿接手皇位。虽然公孙丞相和公孙炎始终不放弃,逼他抢夺,可他依然无动于衷。而你们,你和你的爹,如同公孙丞相和公孙炎一般逼着七垣。可七垣不是渊栖棠,他做不到放着那些所谓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不管。可他也不愿逼着渊栖棠上位为帝,更是不愿让你们的一腔热血付之东流。所以他才应下,顺了你们的意、顺了渊栖棠的意、唯独不顺自己的意。”

    我说着说着,鼻子泛酸。这些话,七垣从未和我言明过,可我却知道。如今,我和肃敬铮眼见着他要走上那个皇位,眼见着他日后就要面对的风险。却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慕言,与敬铮无关,是我决定要如此的。”

    我回过头,在一片逆光之中,见到一个俊美如天神的男人。

    我一直知道七垣的殷俊柔美,一直知道他淡如莲,静如兰的气质。可我却从未见过,见过一身黄袍加身,眼眉间满是威严的他。

    玉面第一次没有浅笑,他的唇微微闭着,眉头也皱着。身上穿着浅金色的长袍,长袍做工精致,有双面绣纹。上面绣着一只威严肃穆的五爪金龙,以及蓝色吉祥的祥云蝠纹。腰间是黑色的腰带,配着许多雕工精美,价值不菲的珍宝。上衣领口之处,似乎是别出心裁,像是现代的立领。显出他脖子优雅,细长,更衬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头顶之上是一尊纯黑色的冠冕,仔细看的话,才发现那是很少有的黑玉。雕刻成了霸气的样子,还嵌着一块纯白色的晶石。额前有坠下的流苏,精美无比。

    我默默无语,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他拍了拍肃敬铮的肩,然后跟随着礼部的大人去彩排仪式。

    当我回过头,见他在光线之下,那份耀眼和璀璨,让我的心为之重重一颤。那便是一国之君的风采嘛?我的心里满是自豪,却又空空荡荡。

    整个大典,声势浩荡,人员众多。礼部的尚书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不少官员也是心急火燎,满头大汗。而我只是坐着,不添乱而已。我能远远的看到七垣,见他坐在宝座之上,背着各项典礼的致辞和程序。他如此淡雅的一个人,在这般诸多事项之下,竟也冒出了汗珠。我想去为他擦擦,却被一个侍女拦在了门外。

    “姑娘请在此等候,演练和正式大典女子是不能参与的。”

    不能参与…女子不能参与。

    我就因为这句话,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那个我爱着的人独自辛苦。我捏了捏手里的丝巾,只能放弃,老老实实回到屋子里。

    整整三个多小时,大典的彩排才算是完成。

    我看着七垣被前呼后拥的带走,我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

    他今日一定劳累了,明日是正式的大典,所以今日应该早些休息,我不该……不该去打扰他。我可以自己找些事情做,比如看看书、或者学着刺绣。我可以……我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闲逛。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我忽然没了所有的兴致,我的脑子里只想到了自己是一个人。我坐在屋子里,看着周围的侍女,看着逐渐暗下的天。突然觉得冷,像是寒冬。

    翌日,大典正式开始。各大朝臣乃至国外的使臣都集聚一堂,还有些许国民被批准在宫外石阶上观礼。号角的声响带着回音,响彻了整个皇宫。太监站在台阶之上,用皮鞭在空旷的地上抽出铿锵的响声。

    那一声嘹亮清晰的话语,像是传遍了整个渊月国。

    “新帝登基,跪!”

    我远远躲在城楼之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向着一个方向下跪。而我身边的侍女,硬是拉着我,跪在了地上。我低着头,听着那一声声吾皇万岁,心却是凉的。

    “起!”

    我像是个木偶,被侍女拖着,跪、起、跪、起,反复了九次。当我再次好好站直的时候,我的膝盖已经隐隐有些疼痛了。想来那个时候,还珠格格中小燕子发明的跪的容易,还是必要的。

    当大典结束之后,我拖着几乎是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为我安排的地方。我呆呆的看着门外,见到大队人马,伴随着乐声路过我门前。

    七垣高高在上,面容看不清楚,见他就快要从我面前过去,我心里一阵酸涩。

    “皇上,不可!”

    “皇上!”

    众人的惊叫声中,我像是看到了幻觉。幻觉之中,七垣下了轿,居然笔直的向我走来。我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前的,不是幻觉。七垣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环住了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慕言,等我。”

    我的回忆差不多结束了,我又懒洋洋的倒在床上。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晚膳都已经用过了。我听着只有夏季才有的蝉鸣,又听着晚风刮过树梢的声响。我就这么呆呆的躺着,觉得困倦,却又不想睡。边上的侍女耐着性子为我扇扇子,而杏儿早已经坐在床边睡熟。

    见我还不曾有睡意,那侍女笑了笑。

    “姑娘可是睡不着,此时已然入夜,皇上……今夜想必不会来见姑娘了。还是早些歇息,明日再等吧。”

    我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难免有些恼羞成怒。

    “你胡说什么,我睡不着是因为热,好了好了,看见你们就心烦,扇子留下,你们睡去吧。”

    “是,姑娘。”

    想起七垣那日在大典之后对我说的话,他说等他。我居然真的为了这句等他,等到今日。整整半个月,我每夜都在等。可一如今日,每次都是空等。

    虽说新君上位,朝廷之内各项事务都要提上日程,还有各种外交需要打点,还有边境动乱需要平定。七垣这十几天,想来也没有休息好。他劳累,一时心有余力不足,忘了我也是正常。

    我都明白,我都懂。我很想试着去做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很想他,疯了似的想他。我想他手里的温度,想他的吻,想他的轻言细语。我真的好想他。

    想想往后的日子,如今宫中只有我一个女子与他有关,若是之后呢?那朝廷之中的大臣们肯定会塞一堆女子入宫,充实后宫,绵延皇室子嗣。那么,那个时候的我,该如何?要等多久,要排多久的队,我才能见他一次?我真的,就能那么大度无私,看着自己的男人,睡在别人的床榻?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忽然很怕,很怕这个皇宫,很怕以后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很怕,很怕自己为了见到他,变得跟深闺怨妇一样,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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