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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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org)    戚素决定的事一般不会随意更改,所以即算是周叔曾经明确劝过她酒楼那种地方不适合自个,她依然打扮好男装的样子,领着弟弟出了门,直奔永乐里的得月楼而去。

    柳州城只不过是个小城,放在现代也不过一个地级的三线以下城市,奈何古代没有公交车也没有出租车啊,所以出门在外,为了避免租用马车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用脚走。这一走不要紧,她一大清早便出了门,近晌午十分才走到这已经镶了牌匾“得月楼”三字的酒楼。更糟的是,她一人走不要紧,这里的女子倒是没有缠足的陋习,然而她还要照顾走路并不利索的弟弟,一多半的路她都是抱着弟弟走的。

    “阿姐?”怀里的男娃见她停下,疑惑的抬头看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小宝你安静些,咱俩能不能过上舒坦日子就在此一举了。”

    说起弟弟的名字,戚素实在是有些头疼,本来这孩子与自己就不是至亲,自己是顶了人家姐姐的身份在这世上活着的,理应照顾好他。可这孩子记得姐姐的名字就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这可难坏了戚素。

    古时的男娃不比现代,金贵得很,自己不方便随便给人家起了大名,于是就开始小宝小宝的叫。既可当做乳名来唤,也可是对一般年纪的孩子的泛称。如此将来二人的家里人若是寻来,这孩子的大名叫什么便可知道了。

    面前的店面看着很是气派,虽然还没有完全装点好,但依稀可见日后的堂皇模样。一个分便有如此气度,戚素倒有些好奇第一家店是什么形容。此时店门大敞,店里没有伙计也没有工匠,只有一个老先生在柜台后面翻着手里的一本书样的东西,戚素猜是账簿,另一只手里执着一支笔。

    这人看着资历不浅,不像是新招的账房,戚素估摸着这人不是老板就是老板十分信任的老人。能在新店里独当一面的人想必不简单,戚素觉得胜算又大了几分。吸口气,戚素抱着弟弟跨过门槛,向柜台走去。

    那老先生听见声响抬头。

    “老先生,敢问贵店可要招人?”

    老先生看着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的少年,点了点头,“招人是不错,不过这位小公子……属意做个什么?”看着弱不禁风的,照这个年龄来看身量倒是不小,只这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肩不能看手不能提,难不成是来做跑堂?

    戚素把弟弟放在地上手里牵着,镇静站着任由这人打量了半晌,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不就是个单人招聘会么?在以前见过的面试比这阵仗大的有的是,实在没什么可慌的。

    “小人略懂些算法算术,不知老先生可收徒?”

    此话一出,刘先生才算是真正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年头账房其实不难找,但难在精通此道的多是一些酸腐秀才之流,这些人心里杂事太多,能做的久的并不多。前些日子东家把新店的账房交给他来选,直压得他冷汗直冒。眼看新店不日就要开张,却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本身并非什么难事,只是得月楼买卖大,须找个脑子好还信得过的人。他家两个小子,一个走的仕途,现下在外地做官,另一个倒可以一用,只是如今已经是锦绣庄独当一面的掌柜了。

    他实在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么……眼前这个人呢?

    “收徒倒是不敢,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识小公子真正深浅又哪里敢班门弄斧。只这用人一事实不当草率。账房这里说白了那是这店的源流,老朽多问几个问题小公子看可还行?”

    “应当的应当的,谁家也不敢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省得。”戚素笑着说道。

    “那便好,公子可是本地人?”

    “我与家弟是从北方来的,家里本有些生意,只一夕之间潦倒,父母皆已不在,生意也一塌糊涂不可收拾。听闻江南多商贾,这才与家弟跋涉此地,望着能找些事做。”

    一番话把自己家中背景交代了七七八八,即便……都是编的。

    老先生看着她暗自心中点头,三言两语打消他疑虑,且既是商贾之家。想必于银钱运作之道也有些经验,若是人品尚可,收他一试也未尝不可。

    “小公子可对月钱住处之类有甚要求?”

    “我知东家想必不会短短几日就信一个外人能管好他的钱,我初来乍到尚不清楚账房是什么月钱规制,这要看您愿意给我多少,只要暂时有我和弟弟一口饭吃有个住处便可。”

    这少年年纪看着不大,倒是少见的谦逊,只是……“你若在酒楼之时,令弟如何照料?”看着年纪太小,若是个负累就有些麻烦了。

    “这正是在下想说的,弟弟太小,我若做事须得带他在身前,但我可以保证,他会安静待着不会给东家添乱。”

    “这……”老先生顿时有些迟疑。

    戚素其实可以理解这人怎么想的,即使在现代,你带着孩子上班一次两次还行,若是天天如此确实是有些不成体统。

    除非你自己是老板。

    但这个目标……现在看来对戚素而言还有些远,毕竟她需要先摸清这里的市场特点。

    “小公子啊,不是老朽人赖,只是这孩子……”刘先生再次抬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对面二楼的围栏边上,东家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刘先生顿时明了这是与这少年有关有事要说,于是只能笑着朝戚素道,“老朽还需考虑一二,小公子现住何处,决定好了我好派人给您递个信?”

    戚素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一个毫无背景的应聘者还能有这种待遇。刚刚还在想现代若是没被录用还能发个短信邮件什么的通知一下,在这古代怕是就直接被拒了,毕竟……刚刚看他的意思否决的话就在嘴巴边上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生生地突然改了话头。

    在她这个背对的角度,是看不见二楼有人站着的。

    “不必麻烦,明日我再来走一遭,到时是什么结果您告知我便可。”

    “也好。”老先生点头。小说屋 www.xiaoshuog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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